九、因问题、悲伤、内疚或羞耻感而变得复杂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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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
对于前几章所述的集中神经衰弱患者来说,除了需要摆脱由神经过敏引起的身体不适外,再没有其它什么令他们不安的大问题了。然而,还有很多人的神经衰弱则明显是由一些无法解决的问题、极度的悲伤、折磨人的内疚或羞耻感引发的。身体的不适只是他们所患疾病的一部分,通常他们会由于过分关注引发衰弱的原因而极少注意到身体的不适,直到这些不适的感觉变得很严重而难以去除。这种类型的神经衰弱比起焦虑症来要复杂得多—尽管两者有许多共同之处,有时甚至无法将它们区分开来。问题
一个明显无法解决的问题及它可能引发的冲突是引发复杂神经衰弱的最常见原因。一个严重得足以引发神经衰弱的问题会使患者想要逃避。有时,正是患者自身敏感的情感和他对荣誉的重视以及他的责任感使他不能做出妥协。如果换作一个没有太多顾虑的人的话,这种妥协其实并不难做到。尽管大多数人在遇到头疼的问题时都会首先想到逃避,但他们最终会去面对问题并解决问题,或者是在必要的情况下做出妥协。然而可能会患上神经衰弱的人则并不是这样,他们的注意力会越来越多地集中于问题烦心的方面,从而使自己变得一筹莫展。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只要它严重得足以引发神经衰弱,那么它就会让患者感到不安,以至于患者会时不时地在想到这一问题的时候感到恐慌。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感到由持续的恐惧和紧张所引发的身体不适,他的双手开始出汗,胸口感到恶心,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起初,他主要是在想到那个问题或与之相关的事情时才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即使这样,他的情况已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了,因为那些令人不安的感觉已经伴随着问题出现了。
他的生活开始了“悲剧”的色彩。有时他可能会暂时忘记自己的问题,感到很愉悦,但过不了多久他又会突然想起那个问题,愉悦的心情便会像铅块入水似的一落千丈。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溺水者,每次浮出水面还没等吸口气就又沉入了水中。这种情况可能会持续上几周或者几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患者仍会尝试着去继续工作,但逐渐地他会失去所有的生活乐趣。最终他的工作也会受到影响,他会日渐憔悴,同事们也会注意到他的异常变化。
这一过程或许是缓慢的,但患者的情况也有可能迅速恶化,他会终日死盯着自己的问题不放,与此同时,恐慌的发作也是以此接着以此。不过不论这种恶化的过程是快是慢,其发展的模式都是一样的。是令人不安的是每次发作都会越来越强烈,而即便是最轻微的刺激也会引发病人的恐慌。
病人开始感到迷惑,他不明白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由于极易发作,他会变得更加迷惑。任何事,哪怕只是和他的问题有一丁点儿联系的事,都有可能让他感到恐慌,他甚至都不敢去看一眼报纸。紧张引发的过度反应患者不仅容易受到恐惧的侵袭,他对压力的反应也会变得越来越夸张,从而使自己更加迷惑。等待所造成的压力对他来说是无法忍受的,他感到自己的大脑神经就像是要绷段了似的;而焦虑所造成的压力则会成为一种真正的“头疼”,而不是心理上的所谓“头痛”。这是一种烧灼般的、受压似的疼痛,似乎没有什么东西使其得以缓解。如果患者必须去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那么他可能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反抗情绪,这种情绪让他痛苦不堪,以至于他会东弹不得。另外,他也很难承受其他人的痛苦。一个在我们看来仅仅有些伤感的场景在他看来就像是一出悲剧,而普通的事情也会充满了令他身心疲惫的强烈因素。多数人在疲劳的时候都比较容易感到不安,如果我们把这种感觉放大许多倍,那么我们就能稍微体会到一些处于这种状态下的神经衰弱患者所感受到的痛苦,进而了解到他是多么迷惑了。
此外,患者还会对自己的“微不足道”变得过于敏感,而那些隐藏于潜意识里的内疚也会在此时冒出头来。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那样的内疚,但我们能够给予某一些合理的解释,从而使自己保持平静。然而,神经衰弱患者却极少能做到这一点,他们的内疚感很难抑制。就算某种内疚得以平息,另外一种也会接踵而至。像这样的内疚患者可以列出一大串,医生们常常在绞尽脑汁帮他们减轻痛苦后,发现他们又会面临心的内疚。对于道德心过于敏感的人来说,内疚简直就是地狱的烈火。尽管情况并非如他所想象的那般严重,但他已失去了正确看待问题的能力,因为只要一想起那件事,他就会产生过于强烈的情绪反应。生活对于他来说只剩下了内疚。
疲惫
随着时间的流逝,患者开始感到疲惫。没有什么比无休止的精神压力更能让人感到劳累的了。开始时,他或许能够承受大量、甚至是连续几个月的思考,但渐渐地他就会感到脑力及情绪上的疲劳。在醒着的每一分钟里他可能都在思考,而到了晚上他还可能会做恶梦。一般情况下我们并不做连续不断的思考。也许我们以为自己是这样,但事实情况并非如此。在大部分的时间里,我们的大脑就像是一部接收机,它记录下我们看到的和听到的东西,但并不做思考。也就是在这些时候,大脑才会得到休息。放唱片
对于那些劳神的问题,患者会想得愈来愈多,直到醒着的每分每秒都会在这样的思考中度过,而只有在睡着时他的大脑才能得以休息—但这样的休息也只有在平静地睡眠时才可以获得,然而这种情况却是少之又少。像这样持续地思考某几个问题就好比不停地放一张老唱片。起初,患者还能够忍受,但渐渐地,这种声音就会成为他工作、阅读及与他人交往的障碍,并进而控制他的大脑,成为他关注的唯一问题。刚开始时,患者还可以暂时地摆脱某些问题的纠缠,但随着情况的加重,即便是再艰苦的努力也变得无济于事了。他越是抗争,那些问题就越难以摆脱。换句话说,他
的大脑因为疲惫已失去了其灵活性,而那些问题则自动地开始在脑中飞转起来。思维的印记
本来,这种不停的思考就已经很让人疲惫、恐惧和迷惑的了,而现在一种新的且更加令人担忧的问题又会接踵而至:以前患者至少还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自己的问题,可现在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只能从最悲观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了。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变得很僵硬,而不再像从前那样灵活了。就像是一种思考方式已经在他脑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任何关于自己问题的想法都会自动地沿着这条印记延伸下去,而从其它的角度看待问题则成为一件力所不及的事情。只要他试着以不同的方式想问题,过去那些令人痛苦的景象就会立即在他眼前鲜活地闪现出来,同时还伴随着强烈的、令人不安的感受,以至于任何其它的想法都会被驱赶得烟消云散。这种情绪反应来得如此之快,简直就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射。
此时,患者开始真正地感到恐慌,他确信自己就要疯了。思想失控一定时间可怕的事情。一位患者就曾把自己的大脑说成是一块随波逐流的浮木,任凭溪流的摆布却无能为力。在前面的章节里我曾经提到过一种像是被勒紧铁条似的头痛,患者想得越多,疼痛就越发剧烈。这种疼痛不仅会妨碍正常的思考,还会使思想变得混乱和迟钝。
下面就让我通过一位中年男士的病例来说明一下这种类型的神经衰弱吧。这位男士在来我这里寻求帮助之前,曾经做过一次全面检查,医生说他血压高并“有可能死于中风”—病人是这样描述当时的谈话的。这位男士听后颇为震惊,但却不愿表现出过分的担忧,他草草地问了几个问题就满腹忧虑地回家了。在此之前,这位男士正准备接手一项重要的、需要他为之付出几年心血的工作,可突然间,这项工作似乎变得毫无意义了。他陷入了一种可悲的两难境地:如果注定要在这一过程中死于中风,那么做这样的工作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可糟糕的是,他已经被任命了。
为此,他变得非常紧张和忧虑。渐渐地,每当他想到自己会死于中风时,前面提到的那种令人不安的感觉就会出现在他身上。在第一次来我这里时,他的状况很糟糕,所以我找到了他从前的医生,请他回忆一下当时谈话的内容。那位医生对自己的话所产生的后果大为吃惊,他说他确实提到了中风的问题,但他的意思只是说,这位男士在到了行将就木的年龄时可能会中风。患者如此轻易地就误解了他的话,并由此产生了毫无必要的不安,让他觉得难以置信。他一再说:“他真是个敏感的家伙!”是的,在涉及到其他人的健康和烦恼时,我们确实都很理智,但如果我们自己遇到坏消息时,情况就不一样了。我们会感到震惊,并会曲解消息的内容。我把这些都解释给那位患者听,本一位他会很快恢复,然而实际情况却与我想象的大相径庭。他再次回到诊所并对我说:“医生,或许你认为我是个胆小鬼、笨蛋。你说的我全都懂,但我就是不能让它们进到这里去。”说着他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我的思绪就像凝固在中风这个问题上似的。我感觉只要有任何一件事情能够挤进我的脑子里,我就能得到解脱并以我希望的方式去思考。但实际上,我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每次只要一想到中风,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搞到害怕并想个不停,而哪怕是读到和血压有一点点关系的文章,都会让我产生这样的连锁反应。”他太劳累了,以至无法摆脱因为情绪和脑力上的疲劳而产生的类似于条件反射的过激反应。丧失信心
设宁衰弱发展到这个阶段,患者会丧失所有的信心,甚至是小孩子都可以他把指挥得团团转。由于过去的几个月他一直都处于一种“无休止的左右为难”的状态,所以现在就算是决定一些小事都需要他为之付出极大的努力,并且这种努力还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对他来说,决定是否带雨伞出门都会成为一件超出其能力的大事,他会一会儿拿着伞出门,一会儿又折回家把伞放下,如此反复地忙过不停,直到雨过天晴这时才可能算完。但即使是这样,患者还是经常地试图证明他仍是自己的主人,而不是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的那种胆小鬼。他不断地为自己设置心的测试,考验着自己的耐力,并愈来愈觉得有必要证明自己能做“这样”或“那样”的事情。他会说:“这我能做,我是不会被它打败的!”不过虽说他可以做到,但却会耗费巨大的精力。因此,这种努力注定不能持久,而且还常常会遭到朋友们的批评,而这种批评对处于极其敏感状态的他看来又会显得过于严厉。视觉障碍
此外,患者还会抱怨说自己的视力也受到了影响,看不清东西,并会出现重影。为了修正这一问题,他会不停地眨眼或眯起眼睛。另外,有些物体在他看来好像是蒙上了一层摇曳不定的薄雾,就如同夏天我们的烧热的沥青路上看到的景象一样。从眼角看上去,这些物体还会痉挛的跳个不停。亮光会让他觉得刺眼,所以他需要戴上墨镜,而他平常所用的眼睛则需要经常地调整,但也很难达到令他满意的程度。由于视力很神经紧张的程度有关,所以他每次检查的结果都不一样,也就不足为奇了。噪音
因为疲劳而变得过度敏感的听觉神经也会碰到类似的问题。在患者听来,饭勺和碟子发出的轻微碰撞声会让他觉得难忍受,而电视机的声音则会让他近乎发狂。即使他可以忍受这种噪音,他疲倦的大脑也很难跟得上说话的内容。而在多数时间里,他都会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谈话无动于衷,就像是在看无声电影,演员只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这确实是一副令人非常不安的景象,他会因此而进一步远离家人,退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和最初的冲突或问题相比,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的困惑可能跟让他感到不安。患者可能会徘徊在街头、低头想着心事,希望能找到一条摆脱恶梦的途径,但任何办法都不会持久,更没有一种办法可以长期适合他的情况。
也真是这个时期,他的生活可能会出现额外的负担,譬如说家庭问题、经济困扰,或者是一些小小的不快,但无论事情是多么微不足道,他都会因此而变得狂躁。举例来说,尤为患者被带到乡下度假。到达以后,他发现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副凡高被割掉耳朵的画像。不幸的是他知道凡高是在一次发狂时用这种方式自残的。和这幅画呆在同一个房间里让他紧张得近乎崩溃,可他又不知该如何告诉主人将那倒霉的东西拿走。难道要对主人说他自己也害怕发疯,因此无法忍受在每次进屋时都想其此事不成?本来这个假期是专门用来解决他的神经问题的,如果没有那副画,他可能会有所收获;然而,实际情况却常常是事与愿违。
有位女患者去海边度她几周的休假。到海滩的第一天,她就注意到有一群妇女站在水边两眼茫然地望着大海,而后面的几天也是天天如此。他们与周围极不和谐的表情是那么奇怪,以至于她终于忍不住要去打听这些人的身份,结果得知她们竟是来度假的某市精神病院的病人。一年中有那么多时间,她们却非要选择这个时候,好像存心要跟踪她似的。这位患者后来说,她总是可以看到自己朦胧的身影跟随在那些人的身后。
精疲力竭的家人
看着家人一个又一个地变得疲惫和狂躁也会加重患者的忧虑。家人们也忍受着希望与失望交替出现的煎熬,他们中间必定会有人要说出一些令患者更加不安的话。有位女患者对她的丈夫说她快要疯了,但得到的回答却是:“呃!有很多地方可以接收发疯的人。”他的丈夫是个极好的人,但由于帮助和宽慰妻子的任务一直都落在他的身上,与此同时又要注意不说错话,以至于他的神经绷得太紧,到最后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正是由于他最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妻子,他才成为了给妻子最致命一击的人。抑郁
抑郁源于情绪上的疲劳。如果抑郁突然成为一种强烈的身体感受,那么患者可能会因此崩溃。这个时候,他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仍是美好的,也不认为康复是值得和可能的。很少有患者能够明白这只不过是极度疲劳的另一种表现方式而已。作为我们自身的一部分,我们的情绪很难得到自己冷静的对待。当这个世界显得暗无天日时,我们很难说:“不高兴的是我,而不是这个世界。”
在抑郁和对外界的默然逐渐夺去患者康复的欲望时,抗争也变得越来越激烈。每时每刻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甚至连梳头都会给他带来无法忍受的身体与精神负担,所以他看上去可能是一副蓬头后垢的样子。不安
患者此时的疲惫几乎已超越了人的忍受极限,然而他还是无法安静下来。疲倦的神经变得躁动不安,尽管患者此时几乎已没有力气移动身体,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被强迫着忙个不停。他是多么希望休息啊,然而一旦要休息时,他又会受到种种的折磨和煎熬。这可如何是好?他将何去何从?他的情绪一会儿忧郁、一会儿疯狂,有时还要大哭一场才能得以宣泄。也就是在这个时期,强迫症出现了。强迫症
强迫症是神经衰弱最令人不安的表现形式之一。较之其他的症状,强迫症更容易使患者相信自己已处在了疯狂的边缘。这种症状很容易发生在疲惫的人身上。我们大多数人都一、两种轻微的强迫性习惯,例如有位妇女出门后一定要转回来检查水龙头或煤气阀,尽管她清楚知道自己在出门前已将它们全部关好。与上述的强迫性习惯相比,伴随神经衰弱而来的强迫症更令人费神,其特点是反反复复的强迫性想法或行为,而这些想法和行为又总是让患者感到难受,甚至是恐惧。例如,害怕中风的那位病人会患上这样那个的强迫症:当他弯腰时,涌向面部的血液会立刻让他想起自己的血压和一直担心的中风,于是“中风”这个词就再一次在他脑海中闪现。他越是努力不去这样想,就越是会想到这个词,甚至于有时他会大声地喊出来。所以当房间里需要安装心开关时,他会要求他它们装在腰部以上,这样他就不用弯腰了。再比如有这样的一位妇产科护士:每当她抱着孩子经过窗户时,她就会产生一种难以遏制的将孩子丢下去的冲动。像这样的例子多的不胜枚举,在这儿就不一一赘述了。如果你也患有强迫症,你只需要了解它是如何产生的,并知道治愈它的方法就可以了。大部分人都知道,疲惫时我们很难把某只曲子从脑子里排除出去,疲劳的大脑会失去其原有的恢复力,此时不愿体听或不愿有的某个曲子或想法就会像苍蝇粘在苍蝇纸上一样,甩也甩不掉。换句话说,神经衰弱患者的强迫症不过是在情绪非常激动的时候由乘虚而入的自我暗示引起的,这种暗示会在疲惫的大脑中留下极为强烈的印象,甚至扎下根来。
没有经历过神经衰弱的人可能会认为我描述的画面过于恐怖,我可以向这类读者保证,我所说的绝无夸大之辞,实际情况可能会比这更糟糕。我之所以要详细地描述每一个细节,原因非常简单:这本书主要是写给那些神经衰弱或者“有问题”病人的,它可以让这些人了解到,他们那些令人迷惑且难以解释的症状,只不过是神经衰弱的通常表现而已,他们之前
的很多人也有过同样的经历。这些人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里面装满了令人不快和吃惊的东西。他们惶惶不可终日,总是担心里面又会跑出什么新的东西。但是如果把整个盒子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的话,这个盒子也就不那么可怕了。电击治疗
如果患有强迫和抑郁症的患者以前从未看过精神病医生,而此时家人又坚持让他去看看的话,医生给出的建议有时就是电击治疗。这种疗法尽管听上去很吓人,但对于这一阶段的病人通常却很有效,患者可以很快地得到放松。大部分患者经过电击治疗后都会暂时忘掉他们的问题,不再过多担心自己,看上去也会好得多;但是他们会变得健忘,记不得现在以及过去的一些事情,同时还可能会轻微地犯迷糊。我们还不知道电击疗法是如何其作用的,但我们知道它可以打破“焦虑—紧张—更加焦虑”的恶心循环,从而帮助患者忘掉自己的问题并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例如有这样一位经常抱怨胃疼的妇女,她经过几次电击治疗后对医生说:“我的胃有种奇怪的感觉,虽然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我想如果这是由电击治疗引起的话,我应该让您知道。”她忘了几个星期以来这种感觉曾让她悲伤不已,而就在几周之前,她还在说自己就快要受不了了。
我些这本书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告诉患者如何在不使用电击疗法的情况下获得康复,这样做有以下几点理由:通过电击疗法痊愈的人并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治愈的。因此,如果以后他再患上类似的神经疾病时,他还会和现在一样不知所措,并可能需要再次进行电击治疗。我们每个人都容易受到自己所害怕的事物的伤害,接受过电击治疗的人同样也害怕再次犯病并接受更多的电击治疗。这样的恐惧虽然隐藏在潜意识深处,但仍然不利于患者放松。患者会或多或少地处于一种持续性的潜意识紧张状态,这样不利于克服未来可能发生的困难。
另外,接受过电击治疗的患者难免也会碰上“对该疗法无所不知”的好事之人,这些人不一定会不知趣地告诉患者说:“有过一次电击治疗,你就得一次次地接受治疗。”这种说法虽然荒谬之极,但此时却找对了听众,因为患者早已有这样的疑虑。很多接受过电击治疗的人其实打心眼里希望自己可以不借助电击疗法就获得痊愈。他们知道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了解到康复的各个阶段,从而掌握恢复健康的方法。而一个人一旦掌握了恢复的方法,他就不会害怕再次犯病了,代替恐惧的将是一种坚定的信心。患者可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患病的,但更重要的是他应该知道自己是怎么痊愈的。
在自行康复的过程中,患者必须面对并克服那些胃神经衰弱的产生提供了一臂之力的性格弱点,因而在痊愈后,他的状态甚至还会好于患病之前。而经过电击治疗的画着虽然也能康复,但却不会获得这种令人满足的成就感和自制力。
不过我并未低估电击疗法对某些患者的价值,实际上,凡是发现自己不能按照书中的指导去做的患者在医生建议采用电击疗法时,都不必过分苦恼,因为他们仍然可以在接受完电击疗法后采用本书的建议。同样,先前接受过电击治疗如今已经痊愈的患者,在阅读此书时,仍可以发现书中的某些内容会对其有所帮助。他可以通过本书解开某些谜团,弄清神经衰弱发生的原因并懂得如何在不借助电击治疗的情况下获得痊愈。此外,这本书还能教会患者如何避免病情复发,从而帮助他找回他所需要的自信。不过,我还是希望强调如下的一点:即如果你是一位正在阅读本书的神经衰弱患者,只要你下定决心在不借助电击疗法的情况下获得康复,那么你就一定能行。无论你的病情有多么严重,你都能够做到。也许开始时你会觉得有些困难,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成功次数的增加,你的自信心会有所增强,而信心的增加又会带来更大的成功。你可能会在以上的描述中发现自己的影子,尽管这说明不了你问题的全部。或许你还有一些未被提到的困难,不过没关系,下一章列出的治疗原则将会涉及你所有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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